沈如周從宮里出來,心里還在琢磨著太上皇話里的意思。
春寒未去,街上人并不多。
沈如周走著,卻見一隊官兵從她身側快速跑了過去,沈如周有些好奇,順著他們的方向一看,發現竟是往攝政王府而去。
沈如周大驚,也顧不上多想,提起裙子跑了過去。
攝政王府前,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,沈如周用力擠進人群,看到蕭辰衍正帶兵在里面搜查。
沈如周剛想走近些看看,一個侍衛高聲喝道:“退下,驚擾了太子殿下,殺無赦。”
沈如周被他一喝,停住了步子。
蕭辰衍在里面聽到,對著侍衛擺手道:“讓她進來。”
侍衛領命,往旁邊讓了讓,沈如周進了王府。
院子里,侍衛正在將查抄的東西往外搬,蕭辰衍坐在一張圈椅里,微瞇著鳳眼,一一掃過。
沈如周走到他跟前,秀眉一擰,開口問道:“太子殿下,您這是干什么?”
蕭辰衍抬了一下眼皮,慵懶的回了一句,“查抄逆賊的府邸。”
“攝政王什么時候成逆賊了?”
沈如周又上前一步,聲音高了好幾度。外面圍觀的群眾聽到,開始小聲議論起來,
“攝政王是保家衛國的忠臣,怎么會做叛逆之事。”
“對啊,不是才在北境打了勝仗回來嗎?朝廷也不怕寒了功臣的心。”
“……”
外頭的聲音讓蕭辰衍心里一陣煩悶,他冷眼掃過守門的侍衛,侍衛立即會意,對著圍觀的百姓高聲喝道,“爾等小民,再胡亂妄言,一律抓起來杖責。”
說完,周圍安靜了下來,侍衛這才轉身進到府內,為避免再生事端,干脆把大門關了起來。
院子里,蕭辰衍黑眸凝著沈如周,一字一句的道:“北修宴窩藏前朝余孽,蕭若寒已經全招了。”
聽他提起蕭若寒,沈如周心底一片寒涼,真是怕什么來什么,蕭若寒果然是落在他們手里了。
沈如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對著蕭辰衍反問,“莫不是屈打成招吧?蕭若寒一個弱女子毫無還手之力,還不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聞言,蕭辰衍一抬手,君武立刻遞上了一個盒子。
蕭辰衍打開讓沈如周看,“這是剛剛在北修宴書房中搜查出來的。”
“什么?”沈如周裝作好奇的樣子,拿了出來,一看竟是蕭若寒封公主的金冊。
她大驚失色,看著蕭辰衍,磕磕巴巴道,“這,這東西怎么……”
“怎么北修宴還沒銷毀是吧。”蕭辰衍笑得得意,“也許是想給蕭若寒留個紀念吧,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。”
蕭辰衍嘴里說著夸人的話,眸中卻是凝著一層寒霜。
他走近沈如周,冷聲道:“跟北修宴一起在京郊客館下藥偷金冊的女子就是你吧,這罪名可不輕,你說我要不要把你一塊兒下獄?”
聞言,沈如周臉色煞白,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,驚慌無措的看著蕭辰衍。
蕭辰衍蹲下身,安撫道:“放心,只要你聽話,本宮不舍得你受牢獄之苦的。”
沈如周這才回過神,拉著蕭辰衍的袖子問,“那北修宴呢?”
都到這時候了,竟然還惦記著北修宴,蕭辰衍氣得一甩袖子,沉聲道:“窩藏前朝余孽等同謀反,他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,你死了這條心吧。”
沈如周聽后,嘴唇都是抖的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。
蕭辰衍見她如此,聲音柔了下來,“如周,不要再想他了,回到我身邊,我會好好待你的。”
這時,攝政王府的大門開了,進來一個御前的傳旨太監。
“太子殿下,皇上召您進宮面圣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蕭辰衍應了一句,轉身看沈如周還坐在地上,對著君武吩咐,“送沈小姐回將軍府。”
蕭辰衍到皇宮時,天已經黑了下來。御書房里,太上皇與永安帝相對而坐,蕭辰衍行禮后,恭敬的立在一旁。
“太子如今本事大了,連攝政王都敢鎖了下獄了?”永安帝開口,話語里透著帝王不容冒犯的威嚴。
蕭辰衍聽他語氣不善,連忙跪地,“父皇,兒臣是查證了攝政王卻有不臣之心,才拿人審問的。”
“哦?”永安帝疑惑的問,“攝政王做了什么不臣之事?”
蕭辰衍拱手道:“攝政王窩藏前朝公主,兒臣已找到了人證物證。”
聞言,永安帝雙眼瞇起,身上透出殺氣,思忖片刻后,他冷峻的開口了,“讓三司會審。若此事為真,北修宴該當凌遲處死。”
永安帝說完,抬手示意蕭辰衍起身。
他走到御案前,看著剛剛寫好的賜婚詔書,拿起朱筆劃掉了北修宴的名字。
永安帝眼睛睨了一下蕭辰衍,繼續道:“既然攝政王已下獄受審,那西華國的公主只能你來娶了。”
什么?蕭辰衍不可置信抬頭,“父皇,兒臣無意迎娶公主,還請父皇收回成命。”
“你這是要抗旨?”永安帝怒斥一聲,眼中射出危險的氣息。
蕭辰衍跪地請罪,“兒臣不敢忤逆父皇,只是兒臣已心有所屬,還請父皇體諒。”
“是誰?”永安帝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。
蕭辰衍看他的神色,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心愛之人的名字,以永安帝的性子,必會立即下誅殺令。
“太子,答話。”蕭辰衍低頭不語,永安帝怒氣又增了幾分。
蕭辰衍俯身磕頭,懇求道:“父皇,兒臣不愿娶公主,求父皇開恩,為公主另擇佳婿。”
他倔強的態度刺痛了永安帝。永安帝冷哼一聲,對外喊道:“來人,把太子帶下去,重責四十大板。”
“是。”侍衛領命,一左一右架著蕭辰衍的胳膊帶了他下去。
太上皇想攔,永安帝不待他開口,就給堵了回去,“兒女情長,成不了大事兒。”
太上皇無奈,只得嘆了一口氣,轉身離開了。
庭院里,蕭辰衍伏在刑凳上,板子一下下打在身上,發出悶悶的響聲。
他起初還能咬牙忍著,可挨了幾下后,便再也忍不住,慘叫了出來。
痛徹肺腑之際,他心里一遍遍告訴自己,為了沈如周,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。
靠著這樣的意念,他硬生生的挨過了四十大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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