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顏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顫，路燈在屏幕上投下細碎的光斑。
聽筒里鄭倩的聲音還在繼續："制片方臨時追加投資，要把雪山外景提到前面拍，你現在立刻回家收拾冬裝，我半小時后到你家樓下。"
"可是"她瞥見轉角處蕭慕蓁回頭張望的身影，壓低聲音往陰影里躲了躲，"不是說好下周才"
話沒說完就被鄭倩打斷，她新做的水晶甲敲在辦公桌上，發出清脆的噠噠聲。
"我的大小姐，陳導的戲多少人擠破頭都進不去，服裝組剛給我發消息，說你的戲服都準備好了——"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紙張翻動的嘩啦聲，"對了，林若萱的化妝間在你隔壁。"
最后這句話像根冰錐扎進脊椎。
甄顏看著蕭慕蓁一家消失在街角霓虹里，轉身時高跟鞋踩碎了路燈投下的光暈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攝影棚，林若萱端著冰美式從她裙擺上淋過去的模樣，杏仁眼里汪著兩潭春水："哎呀真不好意思，我手滑了。"
這次拍戲，應該不會太順利。
但無論順不順利，她都必須去。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次日清晨七點，影視基地化妝間。
甄顏裹著羽絨服推開貼著"女二號"標簽的門，化妝鏡上密密麻麻貼著二十場戲的拍攝通告單。
本該掛著淺紫色雪紡長裙的衣架空空如也，地板上散落著幾片沾著紅酒漬的碎布料。
"小唐？"她轉頭看向抱著一箱暖寶寶的道具助理，"我的服裝"
戴著黑框眼鏡的男生慌忙后退半步，保溫箱撞在門框上發出悶響。
他欲言又止地瞄了眼走廊，突然壓低聲音："甄小姐，今早我來送熱水袋的時候，看見場務小周從您化妝間跑出去。"
窗外傳來群演集合的嘈雜聲，甄顏蹲下身撿起一塊布料。
被紅酒腐蝕的蕾
絲邊在指間簌簌掉落銀粉，這是她在定妝照上穿過的那套。
鏡子上忽然晃過林若萱助理的影子，那個總穿香奈兒套裝的姑娘正舉著手機對這邊錄像。
"鄭姐知道了嗎？"
小唐搖了搖頭，“我不知道”
甄顏若無其事地把碎布塞進背包，指尖碰到冰涼的金屬外殼——那是蕭慕蓁去年送她的錄音筆。
她心中一動，悄悄將錄音筆握在手中。
她站起身，對小唐輕聲說：“小唐，你先去忙吧，這里我來處理。”
小唐點點頭，眼神中滿是歉意和不安，匆匆離開了化妝間。
甄顏走到鏡子前，深吸一口氣，開始仔細地檢查自己的化妝包，確保所有必需品都準備齊全。
她知道，今天這場仗，她必須打得漂亮。
林若萱的小動作，她不會視而不見，但也不會輕易就被激怒。
就在這時，化妝間的門再次被推開，林若萱的助理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，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。她假裝驚訝地看著甄顏，說：“喲，甄顏，你怎么還沒換好衣服啊？不會是服裝出問題了吧？”
甄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：“是啊，好像是有人不小心‘手滑’了一下，不過沒關系，我自有辦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