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小婷想沖上舞臺。

  可舞臺周圍,圍滿了白裙子女人,和黑西裝男人。

  他們都是伴娘和伴郎,舞臺上站不下,只能圍在舞臺下面,把舞臺圍得密不透風。

  如此一來,臺上的人下不來,臺下的人也上不去。

  楚河就是怕蘇雅見是婚禮跑路,才弄了這么多的伴郎伴娘。

  足足有百余人。

  一眼望去,一半雪白,一半漆黑,只是看攢動的人頭都讓人震撼不已。

  就算蘇雅想跑,除非會水上漂,踩著人頭飛走。

  包小婷根本進不去,反而成了其中不起眼的一員。

  此時此刻,包小婷終于明白了。

  什么統一著裝,什么頒獎,什么慶功宴,都是托辭!

  她就是眾多陪襯中的一員,沒有絲毫例外。

  可她不愿意相信現實。

  楚河明明送了她表白玫瑰的啊!

  一定是因為恩寧和楚黎川調查了她的家世后,覺得她出身太差,所以放棄她了?

  包小婷急得鼻尖兒上都是細密的汗珠,在雷鳴般的掌聲中,對著臺上的楚河大聲喊。

  “楚總,你聽我解釋!只要你愿意娶我,我愿意和我的父母斷絕關系!”

  “你不要娶一個保鏢好不好?”

  包小婷喊得嗓子刺痛,可她的聲音輕易就被湮滅了。

  她要哭了,因為她看見,楚河將一枚鉆戒戴在了蘇雅的無名指上。

  包小婷瘋了一樣往前擠,氣得幾個女同事差點和她動了手。

  包小婷指著自己,“我才是!才是新娘的啊!”

  女同事一改之前奉承的嘴臉,鄙夷又唾棄道。

  “還什么是你!沒看見今天的新娘另有其人嗎?你就別做白日夢了!趕緊醒醒吧!”

  “真不要臉,居然騙我們這么久!”

  “趕緊滾吧!別在這里丟人現眼了!”

  幾個女同事用力推搡包小婷,差點將包小婷推倒。

  包小婷的臉色白得不能再白了。

  她終于明白了。

  又似乎不太明白。

  如果楚河不喜歡她,為何送她表白玫瑰?

  她也想面對現實,可是一想到那束玫瑰,她就沒辦法死心,必須弄清楚到底為什么?

  同時她也害怕,沒能嫁給楚河,回家真的會被包紅義打死。

  包小婷有氣無力地望著臺上,淚水徹底模糊她的視線。

  她感覺正有一把刀子,將她的身體從頭到腳劈成兩半,痛得她一陣麻木。

  蘇雅全程都是懵的。

  當楚河掀開她的頭紗,吻下來的時候,還沒反應過來當下是什么情況?

  怎么稀里糊涂的,就把自己嫁出去了?

  這不是一場為了引出殺手的宴會嗎?

  唇瓣上軟糯冰涼的觸感,讓蘇雅有一瞬清醒,木訥地站著,啞聲問。

  “我是不是被騙婚了?”

  如果不是的話,怎么一切都準備的這么齊全?

  還有那么多的伴郎伴娘。

  就連顧若妍,楚蔓可,邵芙蓉都在其中,還朝著臺上賣力地揚花瓣。

  邵芙蓉揚的心不在焉,視線一直尋找池風的身影。

  她就是來湊數的!

  她才不要認楚河這個表哥。

  楚山在臺下喊的最大聲,“親一個,親一個,再親一個,再親一個!”

  在楚山的帶動下,伴郎團都跟著喊起來,隨即是伴娘團,隨即是全場。

  “再親一個,再親一個,再親一個!”

  全場都在喊“再親一個”,卻在聲音間隙中,冒出一道不和諧的聲音,“我們愛看!”

  全場一片哄笑。

  邵芙蓉看向喊“我們愛看”的楚山,狠狠翻了一個白眼,罵了句“傻缺”。

  楚山距離邵芙蓉不遠,正巧有燈光落在邵芙蓉臉上,讓楚山看到了口型。

  楚山氣得呲牙,擠入伴娘團來到邵芙蓉面前,用力大聲罵道,“你才是傻缺,你傻缺,你們全家都傻缺!”

  邵芙蓉惱了。

  居然敢罵她傻缺,還全家傻缺,抓在手里的花瓣,用力砸在楚山臉上。

  邵芙蓉和楚山吵了起來。

  至于互相攻擊了什么,聽不太清,因為臺上楚河又吻了蘇雅,又是一片震耳發聵的掌聲和吶喊聲。

  楚河親完附在蘇雅耳邊,幾分挑逗幾分戲謔,“你怎么和木頭一樣?是不會嗎?晚上我教你。”

  蘇雅的臉色已經不能再黑了,死死攥著手捧花,花莖嚴重變形。

  “你敢教嗎?”她咬牙問楚河。

  楚河唇角含笑,眼神溫柔得似能掐出水來,“只要你敢學!”

  蘇雅不屑冷笑,“還有我不敢的嗎?”

  楚河見蘇雅入套,挑眉淡笑,“一言為定,不許反悔!”

  “不反悔,你別后悔。”蘇雅咬著牙,一字一頓。

  楚河握住蘇雅的手,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蘇雅的手挽在他的臂彎上,“你看這樣多好!多和諧!笑一笑,拍照了,你不笑,照片不好看!”

  蘇雅依舊不笑,死死掐著楚河的手臂。

  楚河痛得額頭冒汗,依舊保持面帶微笑的表情,柔聲細語道,“一生就這么一次,笑一笑!不然將來我們的孩子看到照片,若問媽媽當時為何不笑,你怎么回答?”

  蘇雅依舊咬牙,“誰要和你生小孩?”

  “我和你生總行了吧?”

  “楚河,你給我等著!你敢騙我的婚,你完了。”蘇雅的牙齒都要咬碎了。

  楚河很無辜,“這也不能怪我,誰讓你一直不答應!你早點答應,我不是就不用騙了么!這段時間都要累死我了,你得補償我!”

  “還是我的錯了?”

  “就是你的錯嘛!你看大家都在祝福我們!這說明什么知道嗎?”

  蘇雅眉頭輕蹙,“說明什么?”

  “說明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!大家都看好我們!做人得聽勸,大家都說好,那就是真的好。”

  蘇雅,“……”

  楚河忍著手臂上被掐得鉆心的疼,仍舊保持微笑面對鏡頭,“老婆,你再掐我,胳膊廢了,以后上床你抱我。”

  蘇雅,“……”

  蘇雅下意識松開手,怨懟地瞪著楚河,“誰要和你上床?誰是你老婆?”

  楚河邪魅一笑,貼近蘇雅的耳畔,“我說上床睡覺,沒說做別的,你是不是想歪了?我的老婆?”

  蘇雅的臉頰頓時紅如滴血,又想掐楚河了,但手指落在楚河的手臂上,遲遲沒有掐下去。

  她舍不得再掐了。

  板著一張臉,扭向一旁,“我是不會做你老婆的!幫你演完這場戲,我們各奔東西!”

  楚河順著蘇雅扭臉的方向貼過去,對臺下的鏡頭擺擺手。

  攝像師很會抓鏡頭,當即按下快門,拍了一張好像在親吻臉頰的照片。

  臺下的苗亞杰笑得合不攏嘴,不住向恩寧道謝,終于娶到了她合心意的兒媳婦。

  楚連江對這門婚事不滿意。

  楚河好歹是楚家少爺,怎么娶了一個保鏢?

  但見苗亞杰高興,他只能將不悅壓在心底,趁著苗亞杰來道謝,不陰不陽說了句。

  “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!我都覺得丟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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